陆薄言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,骨节的分明的指间捏着一支做工考究的钢笔,曲着手的缘故,白衬衫的袖口的从西装里钻出来,服帖着他的手腕,风度翩翩,苏简安就是喜欢他连微小的细节都能让人心荡神驰。
他的体温,他带来的触感和心跳,一一从苏简安的脑海中消失。
“我……”苏简安看见他手上的药才恍悟,艰难地一字一句的说,“我觉得你要给我擦药……”
滕叔看着苏简安片刻,旋即笑起来:“你把我想跟你说的话都说了。简安,你告诉叔叔,你喜欢薄言吗?愿不愿意跟他过一辈子?”
陆薄言忍无可忍地在苏简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。
匆忙滑下床趿上拖鞋跑下楼,只有徐伯和刘婶几个佣人在忙碌,哪里见陆薄言的影子?
她跑回客厅:“哥。”
吃完了,她得把洛小夕拉走去逛逛,免得她和那个男人真的“煮熟了”。
苏亦承冷冷的说:“医院。”
否则的话,注意到时间上那么巧合,前天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相信韩若曦的话,傻傻的难过了大半夜了。
一群男人大概是觉得她们绝对打得过钱叔,跃跃欲试,苏简安怕钱叔受伤,正想着实在不行把陆薄言摆出来,多少还是能吓住这些人的吧?
“等着他们离婚吧!我始终觉得,陆薄言的真爱是韩若曦!”
她泫然欲泣,一双水润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盛着祈求,白皙光润的双颊透出浅浅的粉色,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,看着让人……更想好好欺负她一顿了。
“不用。”陆薄言看了苏简安一眼,“留着她来。”
“嘁!”江少恺发动车子,“嫁夫忘友!小心我给狗仔爆料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是个女法医!”
“你……”
苏简安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,大脑里似乎满是陆薄言低沉的声音,她差点哭了:“怎么抬啊?”陆薄言说:“公司的周年庆典过了,你再回去上班。”
“我……”张玫哽咽得厉害,“亦承,我错了,我保证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,你不要把我调走,可以吗?”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,低估了苏简安对他的影响力。
“看不出来性子还这么烈。”他色|迷迷说,“等一下我就让你叫都叫不出来。”可现在,他突然不想了。
“我学的是法医啊,这些东西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基本了解过了。工作后我们接触的都是死者,各种有特殊癖好、性格扭曲的死者,还是我们通过实验尸检发现这些的,所以有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,随时能脱口讲出来。”她脸色涨红,忙用手捂住胸口:“流氓!我走了。”
早知道这样的话,不管那双鞋踹过邵明忠哪里她都回穿回去再扔的,泪……上次抽烟,是苏简安被挟持后的那个深夜里,她带着熬好的汤去医院看江少恺,很晚都不回来,好像忘了她已经结婚,有家有丈夫。
陆薄言一上车就打开平板收发邮件,苏简安怕自己打扰到他,默默的缩在角落里补眠。她缓慢的走在象牙白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,低头就能看见从石缝里冒出头来的绿草和小花,抬头就是一轮弯弯的下弦月,清冷的月光把她的影子往前拉长,她无聊之下去追自己的影子,却怎么也追不上,竟也觉得有趣。